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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讨债队”,一个女人的故事

发布时间:2017年12月4日  来源: 奉贤法律顾问律师     http://www.fxfchls.com/

“我是六医的何大姐……”何大姐站在门口喊。半晌,没有回应。
  屋里,远远看见何大姐,主人早就躲进屋里不敢出来了。
  有人回避,有人恶语中伤,当然,更多的人还是很客气的。两年的讨债生涯,让何大姐尝尽人间百味。
  自从两年前贵阳市第六人民医院成立了“讨债队”,何大姐就开始四处奔波,一笔笔欠债相继被追回。两年追回80多万元,这对处于发展阶段的六医来说,是一笔不小的数目。
  当“救人第一”遭遇欠费难题时,医院无一例外地为欠费所困,甚至由此面临着生存压力。对于贵阳市六医来说,“讨债队”的成立实属无奈。
  有专家指出,“讨债队”依旧无法解决根本问题。因为,诚信制度和医疗保障体系的建立健全,才是关键。
  一个人的“讨债队”

  性格爽朗的何大姐在医院里当过护士,搞过结算,干起“讨债队”,纯属偶然。
  2005年3月份,医院医政科科长谌利军突然找到她:“有两个病人,已经欠费20多天了,天天催,老板就是不来交钱,要不你去看看?”
  原来,这两个病人是贵阳一家大型家用电器商场的送货员,因在送货途中发生车祸,被送进医院。但商场老板在预垫了部分医疗费后,不再露面,转眼,他们就欠下了2000多元医疗费。
  何大姐揽下这活。她打电话给那家商场的车队队长,对方一听是医院的,连称“没办法”,让她找商场的财务。
  电话打到财务,财务声称“不清楚”,又把何大姐推给了商场经理。
  刚开始,对方还客气,可当把欠费的事挑明后,对方就不耐烦了:“这事你不用找我,我做不了主。”
  “就找你,只有你能解决问题。”何大姐急了,但她迅速稳定了一下情绪,“你们商场在贵阳可是响当当的,我也是你们的消费者。难道,这么大的商场,原来竟是这样不负责任的?”
  “不管怎么说,病人是你们的员工,出了事你们不能不管。”何大姐这一“激”,经理才急忙答应:“有话好好说,我会处理的。”
  当天下午,商场派人将5000元医疗费交到了医院。几个电话便将头疼好久的事摆平了,谌利军向她竖起了大拇指:“追债高手!”
  就是这么一夸,何大姐被推进了六医“讨债队”——主要负责追讨病人欠债。
  六医原是铁路医院,“旱涝保收”。可自从2004年起,医院从铁路系统分离出来后,面临不小的生存压力。欠债问题迫使谌利军萌生了成立“讨债队”的念头。
  其实,六医的“讨债队”,从队长到队员只有何大姐一个人。但并不妨碍何大姐对这项工作的热情。
  她从住院部抄来了一大沓“黑名单”,开始了追讨欠债的生涯。
  学医的“福尔摩斯”

  何大姐没想到,“讨债队”的工作并不都像当初几个电话搞定那么简单,第一次出击就让她颇费周折。
  那年,在二戈寨,一辆营运中的面包车和一辆摩托车发生相撞,造成1人死亡、4人受伤。当时,4名伤者被紧急送到六医抢救,可是,他们伤愈出院后,近5万多元的医疗费一直没有结算。医院里没有留下伤者的任何信息,一切毫无头绪。
  何大姐通过交警部门,先查找到肇事车挂靠的公司。公司在小河,大冷天,公司倒是找到了,经理却不在。“你在外面等着吧。”工作人员抛出了这话。她只得哆嗦着,站在公司门口。
  两个小时过去了,姗姗来迟的经理才将何大姐让进屋里。但却说:“很抱歉,车主的电话不方便给你。”
  何大姐只有天天换着电话打给经理。最终,对方招架不住,将车主的电话告诉了她。
  “警方已经介入了,等破案了再来拿钱吧。”车主拒绝见面。车主很窝火,事发后,司机逃逸,卷走了他1万多元款项。
  何大姐又想起了保险。一番查找,她了解到,肇事车辆是投保了的。她买了一本交通事故赔偿书,连夜核算。
  “你投保的钱够得上赔偿了。”何大姐再次打通车主电话。车主的口气缓和了好多,但仍然拒绝见面。
  何大姐又连跑了6次交警大队,有人给她出主意:“如果争取到死者家属和伤者的委托书,你就可以代理他们找车主交涉,否则难办!”
  何大姐多方打听,找到了死者家属和另外4名伤者。他们都将印着鲜红的手印的委托书交到了她手中。
  “躲是躲不过的,你不出面,事情就没办法解决。”当何大姐再次联系上车主的时候,车主告诉她,亲戚得了癌症,正在住院,“没空见面。”
  何大姐不死心,当即赶到省医,“我现在就在省医……”
  “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?!”电话里,车主大吃一惊。
  “我是学医的‘福尔摩斯’啊”。
  “我真服了你了!”最终,车主出来见了面。
  事情终于被执着的她搞定。忙了3个多月,她为医院讨回了近5万元,死者家属获赔14万元,其他4名伤者也得到了应有的赔偿。
  陈年烂账的温情与“加锁”的无奈

  对于何大姐的工作,谌利军甚为满意。
  “人都是有感情的,很多时候,设身处地为别人考虑一下,或许换来的会是另一种结果。”在欠费的患者中,除了部分恶意欠费者,还有不少人是因为家境贫寒而暂时无力支付,对此,何大姐颇有心得,“讨债,除了耐心,还得对别人有感情,注意方式方法。”
  去年,一名患者在医院治疗后,欠下800多元医疗费。患者没有联系电话,她只能按照医院登记的住址,赶到了龙洞堡附近。
  一间木头房,何大姐走进一看,家徒四壁,一个小孩正躺在沙发上哭。何大姐快步上前,抱起小孩,哄着。
  许久,患者才从外面回来,当她看到小孩在何大姐怀里笑得很开心时,怔了一下。
  “我们确实没钱啊……”转入正题,患者眼圈发红,何大姐赶紧安慰她:“不要紧的,等你有钱的时候再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。”
  “看这孩子穿得太单薄,改天我给你们送一些衣服来吧。”临走时,何大姐抛下一句话。
  几天后,何大姐为这家人送去了一大包衣服。这次,她没有提医疗费的事。
  不久,患者给何大姐打来电话:“家里刚把一头猪卖了,何大姐,你过来拿钱吧,一定要到家里吃顿饭。”
  为了讨债,何大姐这两年去过很多偏僻的农村,过程虽然很苦,却也受到了许多患者的尊重。
  不过,令何大姐欣慰的是,两年来,她为医院讨回了80多元“陈年烂账”。这些钱,对正处于发展中的六医来说,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  讨债的辛酸,让何大姐开动起了脑筋:“如果加强管理,从源头上对欠费行为进行控制,或许效果会好一些。”于是,何大姐找来技术人员,一番摸索,她建议医院推行“加锁”制度——在电脑收费系统上设置“警戒线”,当病人所交纳的押金不及200元时,及时提醒病人。
  医院无奈地“加锁”,对患者来说虽无情,但“自从医院推行这一制度后,欠费问题虽无法杜绝,但得到了改善”。
  谁来为“欠费治疗”买单

  2006年6月17日,一名13岁的少年从湖南扒火车来到贵阳,途中碰到高压电线,全身大面积烧伤。“少年被送到医院时,已经处于昏迷状态。”六医党委书记周一新说,医院当即为少年开通绿色通道全力抢救。
  后来,医院了解到,少年来自湖南的一个离异家庭,家庭境况很糟糕。但医院没有停止对他的治疗,还发动全院职工捐款。
  当周一新将3000元爱心款送到少年病房时,其70多岁的老奶奶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周一新面前,感动得老泪纵横……
  少年在六医住院173天,产生的医疗费达71072.26元。出院时分文未缴。少年的父亲一再声称,回家便卖掉房子,一定要还上医院这笔“救命钱”。但时至今日,这7万多的费用,依旧成了医院的呆账。
  “遇到紧急情况,医院绝对无条件先救人。”六医党委书记周一新强调,在这一点上,医院从不含糊。
  在六医住院部,记者查阅住院登记本发现,自2006年5月10日至2007年4月19日,有51名病人在未交押金的情况下,经领导同意,被收治入院。
  但同时,“有些病人稍有好转就悄悄跑了,特别是急救。这让医院很是头疼。”周一新说。
  这就让医院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“有关部门一再要求医院不得因为经济原因拒收病人,可医院给员工发工资,要购买医疗设备,这些都离不开钱。而病人的欠费问题,往往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医院的正常运作,医院很尴尬。”
  周一新的设想是,应该由政府主导成立一个绿色就医通道,民政和卫生行政等各有关职能部门一起介入,共同为病人充分提供就医保障,而不是仅仅要求医院“先救人后缴费”。
  “欠费现象在贵阳市各大医院都是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。”贵阳市卫生局医政处一闵姓工作人员说,在目前的情况下,病人的欠费只能由各医院自行“买单”。
  “这对医院是很不公平的。”贵州民族学院文传学院副院长蓝东兴教授说,“救死扶伤”本来就是医院和医生的天职,但让医院独自承担“欠费”风险是不合理的。他认为,六医“讨债队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,但这样做不能解决根本问题。特别是如果遇到恶意欠费,“讨债队”能起多大作用,令人怀疑。
  蓝东兴分析,“欠费治疗”问题的出现,除了国人诚信意识的缺失外,更重要的原因是,我国目前的医疗救助体系还不完善。因此,这一问题的根本解决,还有赖于整个社会的医疗救助体系的建立健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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